看秋风-山前雨

*超大OOC，私设如山
*蓝忘机个人向
*玻璃渣里面也有白砂糖的你信不信
*题目和内容没半毛钱关系

        微风从山间吹来，携来清新的草木香味，拂过头顶大树茂盛的枝叶，带出些许枝叶摩擦的沙沙声。此时虽已过正午，但七月的阳光仍是十分猛烈，照得树下的孩子满脸通红，鼻翼额角不断渗出汗珠。
        小小的身着白衣的孩子端正坐在一间小木屋的门前，神情安闲自若，只是眼神时不时偷偷瞄向对面的木门，抿唇忍受着炎热与等待的煎熬。
        母亲怎么还不出来？蓝湛垂头用宽大的袖子沾了沾快要流尽眼睛里的汗水，忽然想起叔父说不能弄脏衣物又赶紧把手放下。他拿出半湿的帕子胡乱在脸上点了点，继续巴巴地盯着那道木门。
        今天叔父布置了很多功课，他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匆匆写完，用完午膳又匆匆跑来这里。一个月里能见母亲一次的日子可不能被他耽搁了。
        母亲为什么还不出来？
        小蓝湛有点执着，叔父和兄长都让他不必再来是什么意思？他们说母亲不会再出来了。不会再出来她又要到哪去？
        在蓝湛的认知里，母亲就只在这个地方一直待着，每个月等待着他们兄弟二人，除此之外，没有谁会来，也没有哪是母亲要去的。
        想到这，蓝湛稍稍安心了些。母亲就喜欢逗弄他玩，这次说不定也是她又在逗弄自己呢。
        半湿的帕子被日光照得发烫，变干，上面刚抖出些白色的齑粉，不过一会又被蓝湛的汗沾湿了。山风断断续续的，凉意始终盖不去周身的炎热。蓝湛轻轻吐出一口气，眼里有些酸涩，不知道是不是有汗流进去了。
        母亲会不会是在气恼自己上次没说姑苏话给她听？蓝湛咬了咬嘴唇，他自记事以来就很少说姑苏话了，每次母亲逗他说他都不说。
        不经意间，暮色四合，蓝湛背对着太阳，阳光在地上给他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若是母亲还想听，他就会说的了。
        只要母亲能开门见他一面……
        ……
        夜半，蓝湛披着一身星辉回到自己房间，身上的汗早就干了，黏黏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夜间暑气稍降，吹散他被汗粘成一绺一绺的头发。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动着，蓝湛步履有点踉跄，任凭谁在太阳下坐了一个下午都会受不住，况且只是那么小的孩子。
        母亲今天一天也没有出来，这难道就是叔父和兄长告诉自己不必再去找母亲的原因吗？
        可是，他们也没告诉自己母亲去哪里了。
        他想见母亲一面。
        蓝湛一头扎进房间里，为了不惊动别人，他打水草草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夜深了，巡夜的弟子放轻脚步在夜色中穿行，惊动草间的昆虫不敢再鸣叫。巡夜弟子走过蓝忘机的屋前，厚重的木门掩住里面几句低低的梦呓：
        “龙胆花要开了，母亲最喜欢的……”
        不过一月，龙胆花尽数绽放，是从未有过的繁密和灿烂，就像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紫蓝色毯子。蓝湛托腮坐在屋前的木阶上，定定看着面前的一片龙胆花。
        母亲再不出来，花就要谢了啊。
        没人听得见这个小小孩童的心声。暑往寒来，龙胆花开过几季，小小的孩童长成挺拔的少年，台阶下长出青绿的青苔，门前的树越发高大，一切都在变化着。
        唯有蓝湛等待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四月，正是莺飞草长的好时节，处处生机勃勃，昨夜的细雨似乎给天地倒下一杯稀释过的花青色，柔嫩的绿色从屋角蔓延到头顶。
        是的，处处生机勃勃，除了那鲜有人踏足的鬼域——乱葬岗。
        围剿刚过没多久，微微凹陷的低洼处积着一层浅浅的浓稠的血，树木都是漆黑的，血腥味从鼻腔进入，沉沉滞留在人的胃里翻滚着，无端让人头晕眼花。
        围剿已经过去了，而蓝忘机此时才踏进乱葬岗，除了一片废墟，还有什么是他找得到的？那人的身体恐怕早已和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说不定，自己此刻正踩在他的骨血上。
        蓝忘机沉下心神，负琴继续往山上走去。忘机琴声泠泠，任何魂魄都无法在他面前撒谎。但那又如何，在乱葬岗上根本无魂可问。若有，也早已被其他世家的人带走了，哪里等得到他来。
        琴声不懈嗡鸣，唯有呼啸凄厉的山风回应。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跳脱的人，怎会忍不住不说话？他是夷陵老祖，怎会随便就被其他世家的人搜出来。蓝忘机存了一丝侥幸心理，魏无羡还在乱葬岗，只是他躲起来了，谁都不愿见。
        蓝忘机踏遍了乱葬岗的每一寸土地，衣摆被血和泥土糊在上面，冷峻的脸上显露出焦急和绝望的神情。他可能一生里从未有过那么疯狂的时刻，顾不上仪态顾不上整洁，只想着寻找一个魂魄，或是一缕残魂蓝忘机也心满意足了。
        找不到了，夷陵老祖魏无羡身死魂销。此后，世上再无魏无羡此人。
        最后，蓝忘机带着一个高热的孩子回到云深不知处，更名后亲自教导。
        身上的伤好后，蓝忘机到彩衣镇买了两坛天子笑。酒液香醇，灌入喉中却火辣无比，火似的从喉头一直烧到心头。那是魏无羡喜欢喝的天子笑。
        若你回来，我便不再拘着你了，天子笑你爱喝多少便喝多少。
        只要你能回来。
        蓝忘机感觉到这可能又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了。他等待了母亲十数年，母亲没有出现，他要等魏无羡回来，这或许要用他一生的时光。
        幸好，十三年后，他再次听到那熟悉的笛声。
        贯穿他大半人生的等待终于有了回应。
        离人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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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心疼汪叽啊，小时候度过了一段较为快乐的童年，母亲死后就默默在屋门前等候，执着地等待着不会再回来的母亲。

长大之后遇见羡羡，体会到情窦初开的感觉，甜蜜又煎熬。可惜他和羡羡最终还是走上不同的路，成为对立面，每次不欢而散，直到羡羡死亡。汪叽又执着地等待着一个不会回来的魏无羡，一等就是十三年。

他不是不知道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只是默默努力着寻找对方的踪迹，用行动体现对对方的爱。如果羡羡真的没有回来的话，估计汪叽也就只是一个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在等待和寻找中了却一生。

*题目出自唐寅的《菊花》
*对人物的理解只是我个人的见解，如有不恰当的地方欢迎支持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