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二）-山前雨

*如果羡羡穿越回风邪第十三
*OOC预警
*只想弥补羡羡前世的遗憾，无虐（应该）
*自带重生金手指的玩家夷陵老祖会如何攻略含光君呢？
*三月八日十八时二次修改

        蓝忘机神色一凛，刚要说什么却被魏无羡打断了：“现在射日之征刚刚开始，事务繁多战事吃紧，无论你我都不能缺席。”
        魏无羡顿了顿，声音不觉放柔和些，看着蓝忘机的双眸认真道：“待射日之征结束，我自会亲自去姑苏。”
        听见魏无羡这番话，蓝忘机神色较为缓和些，见魏无羡一直含笑看他，微垂下眼睫低低应了一声。
        江澄用手肘碰碰魏无羡腰侧，用疑惑的眼神无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对蓝忘机那么温柔了？温柔？江澄在内心咀嚼了一番这个词，又觉得这肯定不会出现在魏无羡对待蓝忘机的态度上。
        魏无羡笑着朝他摆摆手，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恰好把江澄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江澄看着待在角落抖如筛糠发出细弱惨叫的温晁，勾起一抹残酷的笑，问魏无羡：“这人要怎么处置。”
        “自然是怎么解恨就怎么处置。”魏无羡笑笑。虽然重来一次很多事情都想通了，但唯独对温氏的仇恨还不能消解。那是害他家破人亡、毁了他未来的凶手啊！
        魏无羡踢了温晁一脚，让他面对云梦的方向跪下，骨肉摩擦让他发出凄厉的痛叫声。
        江澄被他尖利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问道：“他声音怎么那么尖？”
        “没了一样东西，当然尖，”他瞥一眼旁边的蓝忘机，“是他那女人发疯咬的。”
        江澄嫌恶地看着温晁，魏无羡召出几只鬼物协助施刑。蓝忘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却听见江澄说：“温逐流、温晁已落入我们手中，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都是家仇私怨，蓝二公子就不必在此了吧。”
        魏无羡点头：“接下来的场面还请蓝二公子回避一下吧。”他不愿让蓝忘机看到他残酷嗜血的一面。
        蓝忘机的眼中映着摇曳的烛火，他定定地看着魏无羡，看着那双同样注视着他的幽黑眸子。半晌，他转身下楼。
        楼上传来凄厉的长号，夜空中的流云似也被扰得不胜其烦，飞快从空中流过。狂风卷起他的白衣和抹额，在猎猎寒风中他仰首看着天际，几缕月光在他白衣上流转而过。
        漫长的黑夜将要过去了。
        魏无羡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身形颀长的白衣男子独自伫立在高楼下，冷清的月色在他衣上流转，衣袂翻飞，面容俊雅冷肃，仿若恰好坠下凡尘的谪仙。
        若他是谪仙，那我肯定是那个把他从云上拉下的人。魏无羡暗自想着，屏息朝蓝忘机悄悄走去。
        尽管如此，蓝忘机还是发现了他。
        两人之间隔了十来尺，双双站定凝视着彼此。蓝忘机身后是幽深的街道，空落落的。若魏无羡不下来，还不知他要孤零零地站到何时。
        魏无羡眨眨有些酸涩的眼，恍惚间想起他刚被金凌从江澄手中救下跑去找蓝忘机那次，那人也是这样独身站在街道上，雪白的袖口衣摆不染半分尘埃，暖黄的光照亮他身处的那一小块地方，长长的寂寥的影子拖到地上。
         原来，从很久以前，蓝忘机就一直以他的方式默默守护在魏无羡身侧了。只是蓝忘机不说，魏无羡也对此毫不知情，导致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蓝湛。”魏无羡轻轻喊了他一声，声音被狂风吹散，飘到蓝忘机耳中的只有微弱的一小缕，但还是能听清的。
        蓝忘机颔首，嘴唇翕动。他的声音太低了，魏无羡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但看他的嘴唇动作依稀分辨出“魏婴”二字。
        魏无羡一直攥紧的手放松下来，勾起一抹灿烂的笑举步走向蓝忘机。错过了的东西是永远也不能挽回，但今后他不会任凭自己再错过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深情了。
        “蓝二公子方才可是在担心我？”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前，轻声问。
        蓝忘机惊讶于他一下猜出自己的心思，脸上神色不动，看着魏无羡的脸，渐渐和几年前那个飞扬跳脱的少年的脸重合起来，同样的眉眼弯弯，同样轻快的语气。不过，蓝忘机看着他眉心那缕显而易见的戾气，涩声道：“修习邪道终非正途，亦是损身损心。”
        魏无羡扯扯唇角，心想蓝忘机说话也真是直白，难怪两人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他失去金丹，逼不得已修习鬼道，此生再无可能用正道登上大雅之堂已是他心中的一枚刺了。蓝忘机倒好，一次一次戳他的伤口，把他隐藏起来的疮疤再次撕开。
        魏无羡眉间黑气上涌几分，他忍不住按住额角闭上眼睛，头颅两侧突突的疼。他也不是对此毫不在意的，更何况此身初习鬼道，还有很多控制不住的地方。
        “魏婴。”蓝忘机伸手握住魏无羡的肩头，一股中正平和的真气涌入魏无羡体内。
        “我没事，”魏无羡摇摇头，把手放下。对上蓝忘机那双暗含着担忧的眸子时，忽的又平静下来，“我知道此举损心，我会控制好的。”
         “可……”
         “你若是不放心，每月可来弹清心音给我听，”魏无羡跟蓝忘机待久了，也能从他无甚变化的表情中看出点他的想法来，“若我有空，便我去找你，若你有空，便你来寻我，如何？”
         清心音有清新定神的疗愈之效，对戾气有一定的压制和消减作用。“好。”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认真的神色，低声应道。
        魏无羡把蓝忘机握着他肩头的手拿下来，温热与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那我先上去了。”魏无羡说。
        “嗯。”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走了几步，又转身朝蓝忘机笑道：“蓝二公子可别忘了每月给我弹琴啊。”
        “不会忘的。”蓝忘机笃定的语气随风飘进魏无羡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