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十一）-山前雨

*如果羡羡穿越回风邪第十三
*OOC预警
*只想弥补羡羡前世的遗憾，无虐（应该）

        江澄从三毒上下来，面前是装饰华丽的楼梯，旁边有金氏门生立刻上前引着从莲花坞来的客人往前走。按照礼数，前往金麟台的客人应该徒步走上金麟台以示尊敬。
        魏无羡这家伙怎么还没来？江澄蹙眉，视线扫过周围，还没来得及往后看，一个人拍了拍他肩膀，喊道：
        “江澄！”
        “你要死啊。”江澄掏了掏耳朵，瞪了魏无羡一眼，压低声音怒道。
        “和你玩玩嘛。”魏无羡笑嘻嘻道，勾住江澄肩膀，“走吧走吧，先上去再说。”
        “你这几天又跑哪去了？”江澄问道。
        “做一件让自己不后悔的事。”魏无羡笑了笑，故作神秘地朝江澄眨了眨眼，“晚吟师妹想知道？”
        江澄向来觉得“晚吟”这个字太过女气，更是三番四次警告过魏无羡不许叫他“晚吟师妹”，当即给了魏无羡一肘子，“闭嘴！你又没佩剑？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余光瞄到魏无羡的腰间，只悬了一管笛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出来得太急，忘记带了。”魏无羡笑道，打断了江澄的话。
        “就不能长点记性。”江澄瞥了他一眼。
        “不能。”魏无羡继续厚脸皮笑道。
        “待会师兄给你倒茶赔礼啊，别气了别气了。”魏无羡把手搭在江澄肩上，道。江澄冷哼一声，到底没有甩开魏无羡的手。
跟在两人身后的江氏门生看着前方勾肩搭背的两人，暗自想道：自家宗主和他师兄的感情好得很呢，才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和。
        等上了金麟台，魏无羡的气息稍稍变得沉重些，他只好少退后些，竭力放缓放轻呼吸，暗自平息心神。江澄因他突然后退回头看了他一眼，魏无羡悄悄指指金麟台大门前负责迎送的门生的方向，暗示自己不想参与这些寒暄工作。
        金氏的门生迎了上来，领着一行人往里走去。魏无羡的眼四处乱瞄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倏地一亮。“江澄，你先应付着，我到处走走。”魏无羡戳戳江澄侧腰，小声道。
        “你又要干什么？”江澄咬牙切齿同样小声问道，“我警告你，别惹事。”
        “不惹不惹，”魏无羡连忙道，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又说道：“哦，不用去了。”
        江澄顺着他的目光往一旁看去，一群仪态万方仙气凌然的白衣修士正往这边走来，额上统一的卷云纹白抹额昭示了来人的身份。为首两人容貌相似，姿容上佳，其中一个看见魏无羡几乎要放光的眼神，轻轻把头转到一边。
        “我再警告你，别惹蓝忘机。”江澄一看魏无羡这副双眼放光的样子就头疼起来。说来也奇怪，魏无羡从小到大惹过不少人，大多数只是撩一阵子便放过对方，只有对这含光君是一直死缠烂打着的，只期盼他的警告能被魏无羡听进去吧。
        魏无羡匆匆扔下一句“相信我”便在江澄担忧有嫌弃的目光里混进了蓝家的队伍里，直到在大殿里落座了才跑回江澄身边。江澄看他这副满脸春风的样子差点没甩他一身茶水。
        前面的内容都是关于土地、势力和物资的划分，魏无羡没兴趣听，反正这些有江澄管就够了，以江家的底蕴和如今门生的实力而言，总是吃不了亏了。
        魏无羡歪坐在案前，一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案上两个装点心的盘子早已空空如也，被修得圆润整齐的指尖轻轻叩击白瓷茶杯，金褐色的茶汤在杯中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那么，将温氏余孽囚于穷奇道，诸位可有异议？”现在的金光瑶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稚气，声音轻柔温和，身着胸前绣有大朵牡丹的金星雪浪袍立于金宗主身侧，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问道。
        魏无羡抬起一直低垂着的眸子，扫了金光瑶一眼，缓声道：“我有异议。”
        金光瑶神色一僵，看了金光善一眼。金光善位居高位多年，还是头一回被小辈驳了面子，当即面露不悦。“魏公子以为如何？”金光瑶问道。
        “我认为应将他们交由百家共同看管。”魏无羡不急不缓说道。
        各世家对魏无羡的印象向来是由“轻狂傲慢”占了主导，原以为今日能看上一场好戏，却不料魏无羡竟然说出期望处置结果公平公正的话来。
        “若只是关于看管，魏公子可放心，”金光瑶看着魏无羡，温和笑道：“虽是将其囚于穷奇道，但百家也可派修士前来巡查或是一同管理。”
        魏无羡无心看金光瑶那张笑脸，暗自腹诽：谁不知道你们金家不安好心，话说得好听，允许其他家族的人一同管理，但到了你们的地盘，还不是由着你们怎么说怎么做的？只怕是看着看着人就没了。
        “不，我所说的百家共同看管是想把他们囚禁在一个百家管辖地域之外的地方，这样才叫共同看管。”魏无羡道。
        金光瑶蹙眉，问：“不知魏公子指的是什么地方？”
        魏无羡勾了勾唇角：“夷陵，乱葬岗。”
        “那里环境恶劣，阴气厚重，与世隔绝，是一个极好的囚牢。只要我们看好山上沟通山下的路，便可将温氏余族尽数困在乱葬岗内。诸位认为如何呢？”魏无羡把问题抛给其他人，单手撑在下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大殿内陷入一片静默。
        “在下认为此举妥当可行。”半晌，蓝曦臣道。蓝家家风严正，处决公允，蓝曦臣身为蓝家家主先表示同意，后面说服众人可就容易多了。
        “不知聂宗主以为如何？”魏无羡看向那个身形高大，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的男子。聂明玦一向厌恶温家的人，应该不会反对魏无羡的建议。
        只是，聂明玦飞快地看了一眼魏无羡，似乎连他也不信魏无羡真能说出这番请求公允的话来。
        他微不可察地打量了台上的金光瑶一眼，见那人目光闪烁，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聂明玦抿了抿唇，道：“没有意见。”
        领头的四大世家已有两家同意，而魏无羡又是出自云梦江氏。众人看了沉默的江澄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得到江澄同意的了。金家一时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三大世家同意，依附他们的小家族自然也是表示同意的了。
        那么，温氏余孽的囚禁之处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距离温氏族人被迁到乱葬岗还有几天时间，魏无羡带着蓝忘机在乱葬岗上走了一趟。这还是魏无羡重生后第一次踏上乱葬岗的土地。
        再次踏入乱葬岗，魏无羡竟是有几分之感。当年他被扔下乱葬岗，在这座充满厉鬼怨魂的大山里逃出生天。后来又在这里被围剿，在这里死亡。再后来，在千夫所指的境地里，蓝忘机和他并肩而立一同面对那些责骂。
        算起来，他似乎是活了三辈子了呢。
        “怎么了？”蓝忘机听到魏无羡蓦然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看向魏无羡，柔声问道。
        魏无羡看出蓝忘机眼中的担忧，捏了捏他的手掌，摇头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乱葬岗上的阵法和禁制早就在他破山而出的时候被破坏了，上面的诸多厉鬼怨魂通通被魏无羡带了出去。如今的乱葬岗充其量只是一座阴气较重的山罢了。而魏无羡今天来，就是为了压制这里的阴气。毕竟温氏余族剩下的大多都只了是老弱妇孺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配合着，一人以琴声压制，一人以符咒把鬼物控制在一处封起来。绕是有蓝忘机的帮助，拾掇好山上的鬼物后魏无羡还是累得直往地上趴去。当然，蓝忘机是不可能让他直接趴到地上的。
        看来得尽快找到重新结丹的方法了。魏无羡把头埋到蓝忘机颈窝，深吸一口蓝忘机身上沁人心脾的檀香味默默想道。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呢。